抽中南海香烟的男人

夏藤蔚

原作者：蝴蝶梦

偶然看到一则关于中南海香烟的文字，跟大家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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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中南海牌香烟的男人一个人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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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X  t' M6 ~2 |他的家里很整洁，
      
抽中南海牌香烟的男人是个爱干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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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书架上存放着第一版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和米兰昆德拉的全集，
      
7 Z* r0 A" Y- @/ c8 B6 G抽中南海牌香烟的男人是个爱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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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7 ?" w9 e8 d. E9 d+ K他的CD架上放着很多爵士CD，
      
, x  b: D3 }# k( i" K# I7 N他的酒柜里有红酒、咖啡，有细长的高角杯和纯白色的圆筒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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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中南海牌香烟的男人是个有情调的男人。
   
      
他的声音很沙哑，语气很温柔，歌声却很动听
      
2 W+ v. r9 ?5 F$ a1 T: y6 [抽中南海牌香烟的男人一眼就能洞察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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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A# K+ P* T  |8 ?- p是个聪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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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f, b, D2 A; l! c他的吻很轻柔，他的手大而有力，他的肩膀很宽厚，他的眼神很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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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l7 t( Y9 c/ n7 }# b! R抽中南海牌香烟的男人是个孤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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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1 ]7 h8 C% L他一天就能抽掉一盒中南海牌香烟，
      
# W' D- M9 t8 a% \' W他孤独的时候抽烟，写作的时候抽烟，沉思的时候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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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过的时候抽烟，假装快乐的时候抽烟，想念的时候也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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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1 b5 I- A$ x- E他不停的抽烟，掩饰心中感伤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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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O9 x# P8 r4 M; k9 E他不停的抽烟，度过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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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J* {$ Z3 d" {) N7 [& L0 y" k模糊地记得大四快结束的时候开始喜欢混合型香烟的
" |& x* b' Q0 J8 t  v% \! W中南海之前也断断续续抽过，但还是觉得烤烟型的对胃口
. F: y& `8 `, p9 X4 w) n/ f0 T" ?大概是因为喜欢它白色与深蓝结合色彩，还有就是打开包装，一览无疑的白色
犹如一如既往的执着，似乎才能体现我的个性

刚学抽烟的时候是因为抽烟的样子
2 f9 O3 C2 Y1 C8 Z: S喜欢中南海是因为它的味道，混合型香烟不如烤烟型那般容易燃烧
/ h. @9 w+ q0 e7 B  b0 [; |! ^所以抽起来往往比较使劲，头晕旋的感觉就来得快
$ q1 `2 H: k) L! M先是入喉的火辣，然后一屡青烟在喉咙缭绕，眼前一片模糊，
头脑像被抽成真空，没有任何意识左右，之后火辣的感觉消失，
1 K8 i! G  J* x+ X: _4 a4 k剩下一只安静的手在护摸，像一个单纯的故事在悄悄发生，
慢慢品味，深邃的迷茫让我开始变得坦然，
4 x' T; I& f) i8 I: E  U/ H呼出少许的白烟后，我开始聆听这个世界的寂静，
不再有紧迫感，不再慌张，亦不再疯狂
留下手指淡淡的烟草的幽香，似一个干净的男人丢弃过往的繁冗
吸进的是烟雾，吐出的是往事
弹落半空的是烟灰 落了一地的是眼泪
  G: M$ @6 u- F( j6 X* g2 \抽烟的时候，我不会觉得寂寞。。。
抽烟的时候我会觉得心有所着落。。。
( F- n! q$ }, n. C抽烟的时候我能平静地思考或者不用思考。。。
. s: Z9 `0 X( B4 g! O抽烟是我的一种状态，一种我喜欢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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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遗憾的是“吸烟有害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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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4 k) c2 a8 x在阅读中发现一部很小的小说，名叫《小女孩与香烟》。这不是类似《卖火柴的小女孩》那样的童话故事，而是由一支香烟串联起来的荒谬情节组成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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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的是死刑犯德西黑在行刑前提出最后的愿望———抽一支烟。这个愿望原本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因为政府规定所有公共场所一律禁烟，连监狱也不例外，于是这个要求成了难题，德西黑也因此成为媒体和大众关注的焦点，烟草公司更将其视为提升形象的救星，还特地为他准备了一间户外吸烟室，让他能够享受临终前的烟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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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7 r, j1 f3 ]就在德西黑进入吸烟室前，他用花朵在桌上排了“生命万岁”几个字，在媒体强力的宣传报导下，全国民众无不惊呼这位死刑犯对生命的热爱！而德西黑原已即将走到尽头的命运，也因此出现了重大的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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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市政府某职员因为躲进厕所偷吸烟时被一个小女孩发现，原来只是违反禁烟规定，却竟然被渲染成对小女孩伸出魔爪！职员的女友找德西黑的女律师帮忙辩护，没想到却反而让职员越陷越深。他成了恋童癖的话题人物，媒体力量将他推向再也无法回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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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5 |0 x; l% x8 ]( @! G成也香烟，败也香烟。荒谬的瞬间，由一支烟启动。前者只想抽一支烟，后者只是抽了一支烟。就这点区别，命运却毫不留情地甩甩头，大笔一挥，一个向左推，一个向右赶。让读者的情绪也由荒谬、不解、无知、到惊讶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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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3 ~6 R1 E' F) V1 t8 j, u; c短短数十页的小说看完后，却可以让人想到很多。书中的情节看似荒谬，却又让人感觉随时可以发生在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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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谁知道。好在，我们还享有最后的自由，哪怕是“想抽一支烟”的卑微愿望。

" L2 s" k) O5 z$ \给北京男人画像：怀揣中南海，兜里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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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巴黎画像，一定会有埃菲尔铁塔；给纽约画像，一定会有自由女神；给北京画像呢？我不知该是故宫、颐和园、北海的白塔或是新建的世纪坛、中国门——因为我太留恋北京这块地方，觉得她哪儿都好，哪儿都让人喜欢。不过要给北京的爷们画像，就简单了许多：二锅头、中南海，足矣。

有个在保定当刑警的朋友给我说过一件事，在一案发现场发现两样物证：一是两个小二的空瓶，二是满地中南海牌香烟烟头，当即确定：现场有北京人出现过，男性，普通收入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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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 e% C; n+ M, t9 n; H- j9 k去葫芦岛玩儿，在一海边小店吃海鲜，问店主要小二，店主说没货。明明看见身后柜橱中摆着，却硬说没有，当下便责怪店主不地道。店主赔着笑脸解释：那些小二都是假货，一般只卖给不识货的人，您几位一看就是正宗北京客人，哪儿敢拿这个糊弄啊？店主还说：您也甭上别地儿看去，我给您打保票，这一溜几十家饭馆，找不出一瓶正宗的小二。另有一次去丽江，认识了一个在四方街开酒吧的北京哥儿们，临回北京的时候叮嘱我回北京给他寄两样东西，一是小二，另一样是中南海烟，要一点零的。说丽江也有卖的，但想买到真的很难。
　　小二即为小瓶装二锅头。现在的二锅头有各种包装，有七八种从低到高不同度数的品种，原来最高的有65度二锅头，现在不大见到了。真喝二锅头的人不喝低度酒，小二一律是最高的56度。喝小二不以瓶论，论个。一个二两，不善饮的人一个即可领略醉意，能喝两个的人基本上就可以在酒桌上对付一阵了，真能喝的，基本都在三个往上，也就是半斤以上的量。保定的刑警朋友特有经验地说：碰上京腔口儿特正的人，还不能百分百地确定是北京人，但假如他裤子屁兜里装着个小二，上衣里揣着盒中南海，基本可以判定他是北京人了。仔细一想真有些道理，不少人的确是从喝小二抽中南海开始融入北京生活，小二和中南海也就此成了北京的平民时尚。一般赶时髦追时尚都是奔着身价高的名牌，但小二和中南海也成了某种文化的标志和象征，得算个例外了。
; V+ t4 A, E" E　　其实，从档次上说，小二和中南海烟流行的主要原因还是便宜，这也反映了北京人实在实惠的性格。二锅头不贵，尤其是小二，一个也就两三元钱，就算主要靠酒水挣利的饭馆，也才卖5元。而中南海烟之所以走俏，烟民话说：不难抽不太贵。
3 a$ U3 g$ h. @& c; Y( D　　保定的那个案子破了之后，果然证实了刑警的分析。这两样东西既不是案犯的，也不是受害人的，但的确是几个大老远开车去那儿钓鱼的北京人丢下的，害得聪明的警察绕了不少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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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Y' O: x  k1 a# |对于那些不知改悔的人们，香烟是另一根手指。十指连心，这世上还有更疼的人事。现在我手里夹了一根中南海，烟霭是蓝紫色的，和当年手里的都宝一样。都宝已经过去，中南海时代已经来临。北京的市烟，给北京的市民和居民，包括外地的游客，多么的万众一心。在我们的京城，每件小物事都可能惊心动魄，一不小心就成了象征。中南海劫数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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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7 R8 L( {! Q1 j9 e# }90年代初的圆明园艺术村，小卖部大姐应该卖出了几十万盒都宝。两块或两块五，恰是当时的消费能力，也是那时浓烈而粗糙的生活。京城的出租司机也大多都宝，黄色“面的”里时常烟雾弥漫。那时节还流行进口烟，商人出门时预备好来路不明的万宝路。也有那类虚荣病患者，在家都宝在外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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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面的”不在，都宝往矣。既然电视报纸齐声宣称我们阔了，香烟的档次当然就提升，中南海有备而来，应运而生。四块或四块五，正是都宝的一倍。说明我们的物质水准十年成倍翻番。也算准确，看似一切都成倍翻番：房价、画价、米价、跳楼价、上床和离婚的速度。
中南海厂家真是聪明到家。算好老外和国人都会喜欢中南海这个名字，更算好女烟民的飞速增长。中南海烟身细长、洁白、焦油含量低，既满足了女士或女孩们在酒吧的时尚风度，又不至于太影响同样是风度所需的美白皮肤。
男人们也懂得了怜惜自己。抽了这么多年烟，谁还敢去查肺。但烟还是要抽的，生意还是要做的，艺术还是要搞的，日子还是烦心的，酒吧还是要去的。换成中南海，心理上总好过一些。焦油含量低可谓我们的香烟哲学，既要健康，又要颓废，契合这时代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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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国抽烟早被定性为恶习，敬烟简直是害人。在本国却有过一段敬根烟好办事的纯真年代，在那不得不发扬共产主义的贫困时期，香烟曾作为一种联络感情的暧昧方式。外地来京的客人会在酒席上逐个发烟，却被主人坚决阻止，命令说，“抽我的！”那时香烟的优劣更象征了贫富，现在一盒四块五的中南海已混淆了视听，模糊了差异。敬烟逐渐失去拉拢、巴结、慷慨、好客之意。中南海的价位如同它代表的品位，不高级更不低级，大家都抽中南海，大家都小康和小资，递烟只因对面的人没有带烟，香烟不再承担感情，大家都纷纷西化。
: H+ k# ~0 j! Q, ]6 e: d; M都宝则留给了无产者。北京被藏起来的那些不符合国际居住标准的工棚和简易房里，还有无数人抽着一块钱上下的劣等香烟。在他们中间敬烟仍被视为某种仪式。
0 s3 H" }' V" j/ T" I3 T# e万宝路倒没有涨价，可毕竟十块钱，比中南海贵上一倍多。每个出租司机都告诉我，打车的人比从前少。这说明我们并没有如约而阔，同时也说明我们有了必要的自信和讲究实际之心。公车如果方便就坐公车，中南海和七星、白万宝路都焦油含量低，我们就选择中南海，香烟亦不再负担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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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1 S9 e8 F. K还有两件趣事都是关于出租司机的。京城出租司机纷纷改抽中南海，又和艺术家们保持了惊人的一致。而每次去外地，出了车站打车，司机一看我手中的中南海烟，立刻胸有成竹地笑：哦，北京来的。
是啊，我们的北京，我们的中南海。中南海去不得，还抽不得么？我们的香烟政治，多么霸气，又多么阿Q。我们的香烟哲学，多么北京。香烟见证了这个城市的变迁，中南海是此刻的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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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的非万莫属，
( L- @2 c6 V6 h6 d% R  I; f+ V" e中南海据说有内供点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