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山素季的诺贝尔和平奖致辞
国王和王后陛下,王子殿下,阁下们,挪威诺贝尔委员会卓越的委员们,亲爱的朋友们:多年以前,有时候看来是多生多世以前,我在牛津同我的儿子亚历山大一起收听广播节目《荒岛唱片》。那是个非常著名的节目(就我所知它现在还在继续广播),邀请各行各业的人们来谈谈,当你身处在荒岛时想携带一件什么东西,是塔罗,除了圣经以外的书,莎士比亚已完成的著作,还是一件奢侈品。当节目结束的时候,亚历山大和我都感到愉快。亚历山大问我是不是可能会上这个节目,我随便回答道:“为什么不会呢?”后来每逢有名人参加这个节目时他就会真心的问我,我觉得会以什么理由而被邀请。我想了一会然后答道:“可能是我会得诺贝尔文学奖吧。”然后我们都笑了。这个前景看起来美好而难以实现。(我现在记不起为什么我会说这么一个答案,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刚读了一本由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写的书,或者是那天的名人正好是个著名作家。)1989年,当我的亡夫迈克尔•阿里斯在我第一次被软禁中来看我的时候,他告诉我有个朋友约翰•菲尼斯提名我为诺贝尔奖候选人。那时候我也笑了。迈克尔忽然大为惊奇,然后他也明白为什么我会笑了。诺贝尔奖?一个美好的前景,但确实不太可能。那当我真的获得诺贝尔和平奖之后是什么感觉呢?这个问题让我想了很多次,这确实是个合适的时机来审视,诺贝尔奖对我意味着什么,和平又意味着什么。就像我在访谈中多次说过的,我在一天晚上通过收音机得知我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这并不令人惊讶,因为在之前一周我已经通过其他一些广播得知我是几名最有希望获奖的人之一。当我准备这篇演讲时,我努力地试图回忆当我得知获奖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我想,我不敢确定,大概是像:“哦,他们把奖给我了。”那种感觉并不很真实,因为那段时间我自己都不像是个真实的存在了。在我被软禁的期间,我常常感觉自己不是真实世界的一部分了。房子就是我的世界,那些同样不自由的人有他们的世界,他们在监狱里可以结成团体,那些自由的人们也有他们的世界;每个世界都像是个独立的星球,因为他们都处在不同的宇宙中。诺贝尔和平奖把我从孤立的世界拉回了和其他人一起的世界,让我重建了真实的感觉。当然这并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花了许多天,许多月,当各方对获奖的反应的新闻通过电波传到我这里时,我才开始理解诺贝尔奖的意义。它让我再次感到真实,把我拉回更广阔的人类社区。更重要的是,诺贝尔奖让全世界都关注缅甸的民主和人权运动,我们不会被忘记。法国人说,告别就是一点点的死亡。其实遗忘也是一点点的死亡。遗忘削弱了把我们凝聚成人类的纽带。我最近访问泰国时会见了缅甸的移民工人和难民,许多人哭泣道:“不要忘了我们!”他们是说:“不要忘记我们的困苦处境,不要忘记做你能做的来帮助我们,不要忘记我们同样属于你的世界。”当诺贝尔奖委员会授予我这项奖项时,他们意识到被压迫和被孤立的缅甸也是世界的一部分,他们意识到人类的同一性。所以接受诺贝尔和平奖,就对我个人来说,增加了我对超出国界的民主与人权的关切。诺贝尔和平奖打开了我心中的一扇门。缅甸的和平观可被看作是,通过阻止那些妨碍和谐与益处的因素,而获得幸福感的提升。nyein-chan这个词字面上可被翻译为当火被扑灭后的清凉。痛苦与争斗之火在世界熊熊蔓延。在我的祖国,北部的战争仍未停息,西部的群体暴力导致的纵火与谋杀在我出发的前几天仍在发生。新闻中对他人的暴行充满世界各地。饥饿、疾病、被迫离家、失业、贫穷、不公、歧视、成见、愚顽,这些构成了我们每天的生活。哪里都有阴暗的力量在蚕食和平的基石。哪里都能找到对物质与人力资源的轻率浪费,而这些是在世界上保有和谐与快乐所必需的。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了对年轻人的极大消耗,和对我们星球上的正面力量的残酷损害。那个年代的诗篇对我有特殊的意义,因为当我首次读到那些诗时,我正处在和那些年轻人一样的年龄,但他们却不得不在生命之花刚刚盛开的时候就面临枯萎。一名年轻的在法国外籍军团中战斗的美国人,在他1916年的一次行动之前,像是预见到他的死亡一样写道:“在争夺的障碍前;”“在小山坡的伤疤前;”“在午夜起火的城镇中。”年轻人、爱和生命,一起永远消失在毫无意义地占领行动中,占领那些没有名字也不会被记住的地方。为了什么?快一个世纪过去了,我们仍然在寻找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如果暴力程度低一些,而代以鲁莽与毫无远见地不顾人类社会的未来,我们是否仍然有罪?战争并不是终结和平的唯一场所。不论痛苦是否被忽视,冲突的种子都会因为屈辱、苦难与激怒而被埋下。在孤独中生活的一个有利方面是,我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我所知与所接受的戒律的含义。作为一个佛教徒,我从小就知道“苦谛”的意义。几乎每天,当我身边的老人们,有时还有不那么老的人们,遭受痛苦或不顺时,他们就会低声吟诵“苦谛,苦谛”。然而,只有当我在被软禁的那些年里,我才真正去研究六种大苦之相。它们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我仔细地审视着六种大苦,不是从宗教经文的角度,而是从每日平常的生活中去审视。如果苦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我们就应该尽量在世俗活动中尽量减轻它们。我仔细思考过关于母子的产前产后护理、关于给予老年人口足够的设施,关于全面的公共卫生服务,关于慈善照料与护理。我尤其升起了对后两种苦的兴趣:爱别离和怨憎会。我们的佛陀在他自己的生活中经历了什么,使得他要将这两种苦从许多大苦中总结出来呢?我想起了囚犯、难民、移民工人和非法人口交易的受害者,他们被从自己的土地上连根拔起,离开家园,同家人和朋友分离,被迫生活在不总是欢迎他们的陌生人之间。我们有幸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人们意识到社会福利与人道援助不仅是理想的,而且是必须的。我很有幸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政治犯的命运受到各地人们的广泛关注,民主与人权已经广泛地,甚至是普遍地被认同为一种与生俱来的权利。在我被软禁期间,我时常从《世界人权宣言》的序言中获取力量。我最喜爱的几段话是这样的:……对人权的无视和侮蔑已发展为野蛮暴行,这些暴行玷污了人类的良心,而一个人人享有言论和信仰自由并免予恐惧和匮乏的世界的来临,已被宣布为普通人民的最高愿望,……为使人类不致迫不得已铤而走险对暴政和压迫进行反叛,有必要使人权受法治的保护……
该贴已经同步到 蝴蝶梦的微博 如果我被问到为什么要为缅甸的人权奋斗,上面两段话就是答案。如果我被问到为什么要为缅甸的民主奋斗,那是因为我相信民主制度是人权的保证。在过去一年里,已有迹象表明,那些为民主和人权所作出的努力,已经开始在缅甸开花结果。朝民主化方向的一些积极的改变已经出现。如果我说我主张谨慎乐观的态度,不是因为我没有信心,而是我不愿意盲目地鼓励。如果缺乏对未来的信心,缺乏对民主制度和人权基石在我们社会中不仅必要而且可能的信念,我们前进的步伐不可能在被破坏这么多年以后依然经久不衰。我们一些斗士被降职,一些人离开了我们,但是作为核心的奉献精神依然强大而坚定。当我回顾过去的许多年时,我惊讶于在最艰难的处境下还有这样多坚定的奋斗者。他们对我们事业的信念不是源于盲目,而是基于对他们坚忍的力量和对人民志向的极度尊重所作出的清楚评价。今天我能与你们在一起,是源于近来在我国发生的变化。这些变化能够产生,是因为你们和其他所有热爱自由与公平的人们让全球目光都来关注我们的处境。在我继续谈论我的国家之前,请允许我先谈一谈我们的良心犯。在缅甸仍然有良心犯被关押。比较令人害怕的是,因为最著名的几个人已经得到释放,剩下的不出名的人将会被遗忘。我因为曾是一名良心犯而站在这里。当你们看到我听我演讲的时候,请同样记住这个经常被重提的事实,只有一名良心犯仍嫌太多。在我的国家,那些尚未得到自由的,尚未沐浴公正之光的人远远多于一人。请记住他们,为他们做一切可能的事,使他们尽早获得无条件释放。缅甸是一个多民族,多信仰的国家,它的未来只能建立在真正的团结精神上。自从我们1948年独立以来,整个国家从未迎来全面的和平。我们没能够建立起信任与理解来消除冲突的根源。在90年代早期停火的时候,人们又升起了希望,直到2010年的几个月中停火又被打破。一个轻率的举动足以打破长期的停火状态。近几个月来政府和少数族裔的谈判已经取得进展。我们希望停火协定可以带来由人民意愿所建立的稳定的政局和团结的精神。我的政党,全国民主联盟和我一起已经准备好在全国和解中扮演任何角色。由总统吴登盛的政府推行的改革措施只有各方势力都表现出睿智的合作时才能持久。这包括军队、少数族裔、各政党、媒体、国内社会组织、商业社团,还有最重要的人民大众。只有人民生活得到改善,改革才是有效的,国际社会需要扮演重要角色。发展和人道主义援助,双边协定和投资需要互相协调,确保能够促进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均衡和可持续增长。我们国家的潜力是巨大的。它应当培养和发展出一个不仅繁荣,而且更加和谐与民主的社会,使我们的人民能够在和平、安全与自由中生活。我们这个世界的和平是不可分割的。只要有一个地方的消极力量比积极力量强大,我们就都处在危险之中。或许有人会问是否所有的消极力量都能够被消除。简单的回答是:“不能!”在人性中就同时存在着积极和消极。然而人类同时也有增强积极力量的能力,将消极力量的影响降到最小。在我们的世界上,绝对的和平是做不到的。但这并不妨我们朝此目标进发。我们双眼盯着这个目标,就像在沙漠中的旅行者一直朝着指路星的方向前进,最终可以获救一样。即使我们无法做到绝对和平,因为它不存在于地球上,但为了和平的努力行为将会把个人与个人,国家与国家团结起来,在信任与友谊的帮助下将我们人类社会建设得更加安全与慈爱。我用“慈爱”这个词是经过仔细推敲的,应该说仔细推敲了许多年。苦难中的快乐并不多见,我找到的最甜蜜和最宝贵的东西是我我所学到的慈爱的价值。我所收到的每份慈爱,不论大小,都使我确信,慈爱在我们的世界上永远不会足够。慈爱是用敏感的心去体察他人的需要,是用温暖的情去响应他人的期望。即使是最轻微的慈爱的触碰也可以卸下心灵的负担。慈爱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挪威在给流离失所的人们提供家园,给那些在自己国家得不到安全与自由的人们提供避难所方面做出了模范式的慈爱。世界各地都有难民。当我最近探访泰国的MeaLa难民营时,我遇见了那些为尽可能让被收容者在困苦环境中生活得更加自由而每日奋斗的人们。他们谈到关切的事情时提到“捐助疲劳”,或者也可以被翻译为“同情疲劳”。“捐助疲劳”也就是经费短缺。“同情疲劳”在缺乏关注时表现得并不明显。他们互为因果。我们能够承担对同情疲劳的放纵吗?如果不盲目而是关注他们的遭遇的话,是满足难民生活需求的成本更高呢,还是漠不关心造成的后果成本更高呢?我呼吁世界各地的捐助者们满足这些四处寻觅的难民的需求,这些难民在庇护所的寻觅往往是徒劳的。在MaeLa,我和泰国负责达克省事务的官员进行了有价值的讨论,达克省中还有另外几座难民营。他们是我了解到另外一些和难民营有关的更严重的问题:暴力的丛林式法则,非法使用药物,家庭自酿烈酒,控制疟疾的问题,结核,登革热和霍乱。政府当局的关心的问题同难民关心的问题一样合情理。东道国也应当考虑和应对帮助解决这些与他们职责相关的困难。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创造一个没有被迫迁移,没有无家可归和没有绝望的世界,一个每个角落都是真正的圣堂,每个居民都生活在自由与和平中的世界。每种想法,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增强了积极的力量,对和平产生有益的作用。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能力做出这样的贡献。让我们携起手来,试着创造一个可以安全地入睡,开心地醒来的世界。在1991年10月14日,诺贝尔委员会这样为它的陈述做总结:“挪威诺贝尔委员会将诺贝尔和平奖授予昂山素季,向这个女人不屈不挠的努力表示敬意,并向世界各地致力于以和平方式为民主、人权和民族和解而奋斗的人们表达委员会的支持。”当我参与缅甸民主运动时,对我来说,我从未觉得自己会得到什么奖或者什么荣誉。我们为之努力的奖赏,是一个自由,安全和公平的社会,我们的人民能够意识到他们全部的潜能。荣誉在于我们的努力。历史已经给予我们可以为我们所相信的事业而奋斗的机会。当诺贝尔委员会选择给我荣誉时,我自由选择的道路变得不再寂寞。为此我感谢委员会,感谢挪威人民和全世界支持与坚定我的信仰和共同追求和平的人们。感谢你们。
在结束了软禁期后,重获自由的缅甸民主运动领导人昂山素季,于14日在缅甸最大的城市,缅甸全国民主联盟的大本营——仰光举行了演讲,以下为此次演讲的全部内容。——————————————————————————————————首先,我衷心的感谢大家来到这里以这样的方式来支持我,我也有一些话想和大家分享。虽然我们分别得太久,但是,即使是无法相见,我也知道我们(人民与我之间)相互之间因慈悲心与信赖感而紧密相连。全仰赖于此。我了解大家所期待的是什么。重要的是要明白这样的期待能否实现。就我个人看来,所谓的政治其实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我在和年轻人们说这番话的时候,并不是说你们中间存在好人、坏人的区别。我也不相信所谓的绩优生与差生的区别。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仅在于会学与不会学。而我相信我的同胞们皆是能学会学的。然而,仅有希望是不够的。如何把希望变成现实。以一种正确的方法来追求希望是十分重要的。为什么要以正确的方法行动,不是因为我们想成为圣人。以我的经验来看,如果行动的方式不正确的话,目标也不可能是正确的。因此,必须用正确的方法实现自己心中的目标。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我也想听听你们的声音。但如果大家这样乱哄哄的发问的话,我将很难明白你们想要表达的内容。我希望可以听到你们每一个人的声音。即使是在被软禁期间,我还是坚持收听(广播或电视节目),并以此了解到人们说了些什么,又需要些什么。每天必须花五六个小时收听广播,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件轻松的事。然而,为了大家我将这个收听习惯坚持了下来。通过这样的方式,我逐渐了解到我们的人民正处于一种怎样的生活当中。然而,并非所有的一切我都了解。我想我更愿意以彼此互相倾听的方式来和你们每一个人交流。通过此,我也能好好的思考我应当做些什么。我想你们都明白,如果没有你们的参与任何事情都无法实现。人民为了自身而争取民主,我希望这不仅是在我们国家也能成为全世界人民的共识。正是基于此,我们不懈的努力。我相信我们可以通过和平、正确的途径来实现我所提出的目标。必须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但如果不付诸行动的话一切都只是空谈。我们缅甸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轻易的认为“这就是命运”。我也不止一次和年轻人们谈论过。你们真的知道所谓命运一词的含义吗。行动是命运的基石。无论你再怎么强调“命运”,也不外乎是你自己行为的使然。如果说有什么值得你为之争取奋斗的话,那就必须为此付出行动。“把不可能实现的变为现实”这样简单的承诺是无法凝聚民心的。我们都在努力。人民应当朝着他们开创的道路前行。在这条前行之路上我希望能尽我一份绵薄之力。民主的开创之路行之不易,需要我们共同迈步向前。而我们的目标也唯有通过此来实现。民主的实现不是坐享其成,也不能强迫他人参与,唯有自发自愿的参与到其中来才有可能实现。大家来到这里以这样的方式支持我,我知道这是因为你们对我有所期待。肩负着如此的期待让我觉得重担在身。然而,并非是我畏惧这份责任。我所担心的仅在于不能尽责。所以我将尽我所能担负起这份责任。在这其间,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给我以建议、忠告。赐予我力量。给予我批评。真心的、正确的批评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帮助。你们给予我的这些批评建议,对于目标的实现将起到非常大的帮助。在这里,我恳请大家。无论面对任何事,我们都正直以待不要畏惧。尽管说出你心中的话,如有所言,当言无不尽。当我们持不同意见的时候我会提出反驳。而这也是民主主义中最基本的言论自由。所谓言论自由并不是七嘴八舌的口角之争。偶尔我们可能也会大声争论。但是,最重要的是相互之间的交流要能理解对方。即使是双方意见能达到一致,对于这种能力的训练也是必不可少的。通过训练我们将掌握这样的交流技巧。今天,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最先发现的是许多带有拍照功能的手机。这样的手机在现场随处可见。这也是一种“交流”。在通讯领域我们取得了很大的发展。请为了良好的目标而善用这样的发展。我希望你们使用它,是为了在交流的时候,能增进彼此间的理解,促进相互间的团结。昨天,我第一次用上了这样的手机。而在6年前还没有这样的东西。在使用手机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把嘴凑到哪儿说话。现在,我想给那些听不到我声音的人们看一样东西。(高举起一张大纸,纸上写着“我爱我的人民”。)爱不只是终点。我们必须唤起行动。爱为何物?爱就是怀抱着为了能让彼此感受到幸福的愿望而发出的行动。我想要恳求大家,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希望大家都能内心的想法传递给我们。你可以写信,当然,如果你不信任邮局的话,也可以直接把信交到我手里。我所关心的是,大家都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在这六七年间里,我无法正确的了解到,人们的想法都发生了怎样的改变,变成了什么样。而这种了解又无法立即获得。因此,对我来说必须要重新开始学习。我无法和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进行直接的交流。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现在我只能坐着听你们说话,但是我却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和我说说话。我想反复强调,请不要认为“政治和自己无关”。这种说法独立以前就有,即使你认为政治与己无关,政治也会主动找上门来,是躲不开的。一切都是政治,并非只有到这里来支持我们才是政治。在家做饭的主妇也在运用政治。因为她必须根据自己的经济状况来做饭,那就是政治。送孩子上学也是政治,一切都是政治。谁都不能脱离政治。“政治与我无关,不想跟政治扯上关系”之类的想法源于对政治的不了解。请我们的人民去了解政治,也请大家来教我们。我们必须互相学习。有了人民对我们和为了民主主义奔走的人们的教导,我们才不会犯错。民主的关键是什么?后方的人们必须能够使唤在前方开展工作的人,必须拥有这一权利,才是民主主义;占多数的人民必须拥有使唤少数统治者的权利,才是民主主义。我能够接受人民来使唤我们,但不属于人民的那些人想要限制我们的自由,我们难以接受。我说这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在我被软禁家中的这段时间,我和那些看管的人有过很多交流,他们对我很好。我讲的都是实情。对该感谢的人就要感谢,我想感谢负责看管我的那些人。这是我的真心话。人民之间应该互相体谅,彼此抱有感恩之心。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位高僧曾经说过:“有感恩之心的人少之又少,知道感恩的人也少之又少”,那时候我还小,并不赞同这句话。懂得感谢的人很少这一点,当然我也是认同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懂得感谢的人。但是,我不认同“知道感恩的人很少”,是人都应该知道感恩。不过也有人不知道。如果是值得感谢的,我们就应该去感谢。大家很想知道我今后会怎样开展政治活动吧?想要依靠人民开展工作,必须和人民的观点保持一致。我和人民之间、和所有人之间的对话将继续下去。绝对不存在与这个人难以沟通、与那个人无法商量的情况,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有心想好好沟通,就能做到,有心想交谈就能做到,今后我将采取这种做法。我们需要人民的力量。正如我刚才所说,一旦决定接下来该做什么,我们会告诉人民。目前我还没有与我的党派的领导阶层认真讨论过,而讨论之后,也不是我们也不会自行其是,我们将联合所有为民主主义奔走的团体一起行动。当我们决定开展工作之后,会向人民说明。有时候人民会不认同我们的工作,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出现的。所有人持同一意见是不可能的,接受这种不同意见也是民主主义的主张之一。但是我们要作说明。为什么我们必须开展这方面的工作、为什么人民不认同我们也要做,这些必须得到人民的理解。争取人民的理解就是指这一点,是为了得到人民的信任和理解,而不是为了拉票。我们将赢得人民的理解和支持并坚持开展工作,请原谅我今天不能说的太具体。毕竟对我的软禁刚刚解除,即使我说了现在准备开展这方面的工作,那也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要多听最近人们的呼声,倾听的同时,我们来决定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将依靠人民的力量展开行动,我将和所有要求民主主义的团体携手共进。我们会为了实现对话而工作,为了实现对话而努力,采取最大程度避免人民受到伤害。但我不能保证完全不受到伤害,做那种保证那就是贿赂民意了。我不敢说,支持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有时候可能会受到伤害。支持我的人可能受到伤害,我们也可能受到伤害。但是,我们要去探寻最大程度避免人民受到伤害的方法。我们的人民也请不要害怕有时会受到伤害。今天我想说,我们必须明辨是非,我们必须拥有坚持正确事情的勇气。是与非有时会随着时间而改变,时过境迁,答案也会发生变化。但是,请大家想清楚,该做还是不该做。怎么说呢,我父亲曾经说过:“我能够问心无愧地接受良心法庭的审判”。在我接受到了现实中法庭的审判,不过我一直希望接受良心法庭的审判。希望我们的人民也在良心的法庭上,每天主动接受审判,如此受到审判之后,就会得出答案,自己是否做了应该做的。如果得到了答案,我们的努力就是具有大价值的。努力不用在正道是很危险的,只有用在正道才能体现其价值。努力用在正道,其功效不会因任何人而丧失,希望大家记住这一点。希望大家拥有一颗体谅别人的心,理解别人的心,容忍别人的心。请允许我再次提出刚才对大家的请求,共同付诸行动才能成事,一味期待不会成事。单凭心中所想是无法获得的,只有付诸行动去争取心中所想,只有具备了付诸行动的勇气,只有真正行动起来,才能如愿以偿。我将去探寻最佳的方法。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再说一次,我们必须找出最佳的方法来实现目标。我只相信对话,我相信,我们必须使用这种方法。今天我来到这里,来到总部,希望在支持我的各位面前说出真心话。对于看管我的那些人,我并没有憎恨。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不会憎恨任何人,我心中没有恨意。在我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时候,负责看管我的人对我非常客气。我说的是事实,他们真的对我很客气,我会牢记这一点,感谢他们。我希望大家也能这样,不管地位高低,不管属于哪个领域,每个人都心怀体谅与人交往。如果大家能像客气地对待我一样,以体谅的姿态对待全国人民,善莫大焉。请不要像将我软禁家中一样,软禁人们。我要请求你们像客气地对待我一样,客气地对待人民。不要因为自己不喜欢,就否定一切。凡事均有好坏两方面,如果被人指出不好的地方也没必要发怒,不要做坏事,但要对抱有好的方面抱有珍惜和感恩的心。懂得感谢会令人的心灵世界更充实,碰到值得感谢的事情就要感谢。请让我看到值得感谢的事情,我会铭记并感谢你们。不过现在,我必须感謝我们的人民。对感谢这个词我多说几句。大家要坚强,我们缅甸人的勇气就像棉花上的火焰,我讨厌这种说法,这种情况不允许发生,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人必须活出人样。人是有尊严的。你想拥有人权吗?记得人权宣言的开篇写了什么吗?它以“人生而有尊严”为始。我们必须维护这一份尊严,维护不与他人权利相抵触的尊严。我不会片面地说话。我不会说“为人民做点什么吧”,应该自己处理的事情人民要自己来做,人民必须知晓自己的职责,履行自己的责任。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我们的国家才会发展。我们的国家是不是在发展,大家比我更清楚。没有发展,但我不会指责是谁之过,我只是想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大家齐心协力为发展鞠躬尽瘁。我不会乞讨,我也不认为各位愿意乞讨。我们只是在为了自身的进步谋求应得的权利。我们必须继续开展工作,让我们的人民为了自身的进步获得应得的权利。但这不是说,我会为大家奉送上好饭菜,我只是想让大家获得挣够钱让自己吃饱饭的素养。我们将和信奉民主主义的团体协商并采取行动,而不是全国民主联盟自行其是,我们将和许多人携手共进。这里的支持来自我们的人民,缺少了人民我们将一事无成。如果需要人民的配合我们会发出请求,在发出请求的时候,请信任我们,伸出你们的援手,这是我现在就要拜托你们的。老实说,与我们共事的人里面,有些已经无法看到我们实现目标的那一天。朝着正确的目标前进是人生中有价值的行为,没有人能够玷污这种价值。人总有一死,重要的是活着的这段时间怎样度过。今天,我们要向那些献出生命的民主活动家们致敬,也要向身陷囹圄的民主活动家们致敬,希望所有的活动家都能获释。(完)
坦白的说,我不喜欢昂山素季,慷慨激昂的发言掩饰不了她是西方国家的代言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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