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离酒别

夏藤蔚

原作者：蝴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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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O$ W; v( d. g烟酒这两样东西，不分家的固然有，天性偏于一方的更多。像我一个热爱美食的朋友，住在香港的时候可以一个人下西餐厅喝龙虾汤吃煎鹅肝却不喝葡萄酒，因为毫无酒量，可是点起一支烟的手势极其漂亮，连憎烟的男人都对她说：“别戒。我想看你抽烟的样子。”也有人抽烟怎么都抽不上瘾，可有可无，只是摆个姿势，见到酒却毫无自制力，即使不能喝也颇敢喝。我把这归于天性，看天性更近哪个了。

5 Q. d2 J; r; \$ H7 Q, E5 z0 d　　理论上说，当然是手长得美宜于抽烟——肉感骨感皆可，但要修长、聪明。美女未见得有美手，宁静与徐帆的手都不能看。反而有些其貌不扬的男人手生得好，吓人一跳，如窦文涛。瘦或偏瘦的人宜于喝酒——胖人喝多了是灾难，一座山似倒下来，谁抬得动啊？女人喝醉了更得让人一手能托得起来，不然男人脸上无光起来，说不定迁怒醉者，反为不美。

0 u0 t5 O' G' J9 }7 j( B* d5 L　　嗜酒的人有很多种，不能一概而论。借酒浇愁借醉行凶的当然最无聊，令失败的更失败，猥琐的更猥琐。不过有的人是，看起来过得很好，对工作生活老婆都不抱怨，喝醉了也不失态，笑嘻嘻地走来走去。可是无端端这么嗜酒，终究未必无因，也许来自更广大根本的虚无与挫败。像一部电影的名字，未曾酒醉已清醒。与这样的人一辈子睡在一张床上，也无法碰触到他的某些东西——可是女人只要被爱，男人是要被了解的不是吗？真折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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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7 n. \/ h2 f0 n6 O$ f+ b  S　　难怪抽烟的女人多了，的确是女人抽烟比较好看。尤其是年轻时荒唐过历练过的，即使如今敛气屏容过日子了，点上一支烟，吸第一口，那份沧桑玩世就出来了。一般人只觉得好看耐看有味道，同类见了却一眼认得出来，彼此心照。这个，要遮的遮不住，想学的也学不来。从未把自己抛出去的女人图好看学抽烟，只得一个造作。

1 y# G% ?6 y5 s1 y　　男人抽烟，不如抽烟丝抽雪茄，还多一堆零碎当玩具。负担得起，就抽好一点的，不用涂烟草气息的香水，照样迷住女人。挑剔的女人总是对一、手，二、味道，特别敏感。也没有什么年龄什么身份就不能抽，可恨的是本人不自信——在日坛公园石舫一个送别派对上，看见拿雪茄的手躲躲闪闪往桌子下面藏，恨不得一脚踢他落湖。抽臭哄哄劣质烟丝雪茄的，也想踢他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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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酒于女人，却要复杂一点。体质所限，真是比男人能喝的其实也少，男人夸一个女人“能喝”，往往不过是“敢喝”，
* G8 e) n3 M# W& _* K& }以此鼓励她喝下去。平时庄敬自强的女人稍稍松手，让自己喝多一点，对于周围的男人是个鼓励，就算没真的发生什么，被鼓励总是高兴的。真的越过了某一条线，喝得烂醉如泥，呕吐、人事不知，就只有扫兴，没什么好玩了。男人喝多了不行，女人也一样。

6 x5 B. E0 N- o0 _1 u+ E　　相比之下，我还是赞成男人多喝一点，带三分醉，平时积极向上的颓废一点，平时掷地有声的软弱一点，平时内敛寡言的狂放一点，也给女人一个轻薄的机会，嘻嘻。

　　不抽烟不喝酒，看上去健康自爱从不失态的，可能有更可怕的恶习——倒不一定是抽大烟或嫖妓。打住！我还是别断言什么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我觉得一切逻辑与断言的可笑。一个人思想得再透彻，也超不出身体与本能的局限，有什么鬼用？背后若有真相，往往是可怕的，可以很可怕。落到一开口便迟疑起来，这个专栏大概也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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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上两杯压压惊，我们说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