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24-4-1 14: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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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蝴蝶梦3 K; a; J& i! L/ c/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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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因为经常要去中国美术出版总社的缘故,北总布胡同是走熟了的。虽然毗邻喧嚣的东二环,不过南北向的胡同里却是幽静而舒缓的,老旧的四合院以及民国时的红砖楼。/ w' ]' D8 ]% g, p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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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总布胡同中段,路西与前赵家楼胡同交汇而成一丁字路口。西北角便是因五四运动而闻名的火烧赵家楼遗址,曾经的钱能训内阁交通总长曹汝霖旧宅,如今的赵家楼宾馆。路东北总布胡同24号,旧时门牌三号的,是一宅两进的四合院。庭院里种着一株合欢树,北京人称之为马缨花树。初夏时分,真如马缨般丝丝缕缕的合欢花,团簇着粉红脂白,随树冠探向庭院之外,若有若无的,随风淡淡清香。4 H# N4 T6 t. A2 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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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16岁的林徽因与父亲寓居英国伦敦时。4 t2 m; I2 T7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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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 N! G4 |) |, [ 1930年秋天,梁思成把林徽因、他们的小女儿梁再冰和徽因的妈妈都搬到靠近东城墙的北总布胡同三号一处典型的北京四合院里。这里将是梁家在今后七年里的住房。在高墙里面有一座封闭但宽广的院子,种着几株开花的树。沿着院子的四边,每一边都有一排单层的住房。它们的屋顶都由灰瓦铺成,房屋之间辅砖的走廊也是灰瓦顶子。面向院子的一面都是宽阔的门窗,镶嵌着精心设计的木格子。木格子里面都糊了或者是挂着漂白的稻草纸,以便让阳光进来而又让人看不见里边。在院子的北端有一条通向起居室的中央门廊,起居室比别的房间大一些并且直接朝南。梁氏夫妇把一些窗户宽阔的下层糊的纸换成了玻璃,以便他们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并在北京寒冷的冬天放进一些温暖的阳光来。但在每一块玻璃上面都有一卷纸,晚上可以放下来,使室内和外面隔绝。在前面入口处有一个小院子,周围的房子是仆人们的住房和工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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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终生的好友,美国人费慰梅(Wilma Canon Fairbank)在她的《梁思成和林徽因——一对探索中国建筑的伴侣》(Liang and Lin Partners in Exploring China's Architectural Past)一书中如此写到。是的,如今北总布胡同24号院,便是梁思成与林徽因,这一这对伟大的、毕生致力于研究与保护中国传统建筑的伴侣曾经租住的旧宅。 2 ?9 y( | X9 N" x, C7 p5 f
4 {9 e8 i% Y# s2 I8 j/ @7 W在林徽因1936年致费慰梅的信中,有一张她亲手绘制并以英文注释的住宅格局图:, E, r6 B; t, Z; D- L(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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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k9 z" r/ J北总布胡同三号的两进四合院中,大小房屋四十多余间房,主体即今24号院。宅门东南开,内有影壁。东边是一小跨院,其中一间供厨子与男仆居住;西南倒座房,住着女仆、孩子以及一些亲戚,如今挂着北总布胡同26号院的门牌。进门穿过西屏门,便是北侧垂花门,门分内外两院。穿过垂花门即为内院,东厢房的大屋为餐厅,小间为林徽因的异母弟弟林恒居住,西厢房则分别是林母及护士所住。庭院里种着丁香、海棠与马缨花树。东西耳房分别是林徽因和梁思成的工作室。正房靠东的小间,是二人卧室。而旁边的大间,林徽因在图上简单标注了沙发、茶几,名之为Public Lounge(平面图下方正中阴影区域)。Lounge有私人起居室之意,因此林徽因特地加上了“公共的”,亦即著名的“太太的客厅”。3 L' U& K0 L' i& _& y! I" O(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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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9 m( K I& n1 p9 W7 k 徽因的朝南的充满阳光的起居室常常也像老金的星期六“家常聚会”那样挤满了人,而来的人们又是各式各样的。除了跑来跑去的孩子和仆人们外,还有各个不同年龄的亲戚。有几个当时在上大学的梁家侄女,爱把她们的同学们带到这个充满生气的家里来。她们在这里常常会遇见一些诗人和作家,他们是作为徽因已出版的作品的崇拜者而来的,常常由于有她在场的魅力而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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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慰梅笔下的老金,便是当时租住在三号院后罩房的、对林徽因爱之一生并终生未娶的哲学家金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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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总布胡同的房子成了徐志摩的第二个家。每当他的工作需要他去北京时,他就住在那儿。他既是徽因的,也是思成的受宠爱的客人。在他们的陪伴下,他才会才华横溢,而他也乐意同他们一起和仍然聚集在他周围的那些气味相投的人物交往。1 x3 F2 T7 N" y
有一个梁家的亲戚,在1931年作为十几岁的年轻人曾经在梁家见到过他好几次,她是这佯描述她对他的印象的:“他的出现是戏剧性的。他穿着一身缎子的长袍,脖子上又围着一条英国制的精细的马海毛围巾。真是奇怪的组合!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他的外表多少有些女性化却富有刺激性。他的出现使全体都充满活力。徽因是活泼愉快的,而思成总是那么热情好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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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与林徽因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感联系的徐志摩与金岳霖之外,“太太的客厅”里,其他诸如政治学家张奚若、哲学家邓叔存、经济学家陈岱孙、作家沈从文和萧乾等,也都是常客。0 H3 ]7 W0 F8 U: O( R! r3 s
萧乾曾回忆说:“那天,我穿着新洗的蓝布大褂,先骑车赶到达子营的沈家(沈从文),然后与沈先生一道跨进了北总布胡同徽因那有名的‘太太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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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冬雪,北总布胡同三号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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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个最理想的北平的春天下午,温煦而光明。地点是我们太太的客厅。……# P: t9 f6 R9 g" _( ?* _2 K h
正对着客厅的门,是一个半圆式的廊庑,上半截满嵌着玻璃,挂着淡黄色的软纱帘子。窗外正开着深紫色的一树丁香,窗内挂着一只铜丝笼子,关着一只玲珑跳唱的金丝雀。阳光从紫云中穿着淡黄纱浪进来,清脆的鸟声在中间流啭,屋子的一切,便好似蒙在鲛觚之中的那般波动,软艳!窗下放着一个小小书桌,桌前一张转椅,桌上一大片厚玻璃,罩着一张我们太太自己画的花鸟。此外桌上就是一只大墨碗,白磁笔筒插着几管笔,旁边放着几卷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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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墙中间是壁炉,左右两边上段是短窗,窗下是一溜儿矮书架子,上面整齐地排着精装的小本外国诗文集。……
& {, O) s# Z8 a* P M 南边是法国式长窗,上下紧绷着淡黄纱帘。——纱外隐约看见小院中一棵新吐绿芽的垂场柳,柳丝垂满院中。树下围着几块山石,石缝里长着些小花,正在含苞。窗前一张圆花青双丝葛蒙着的大沙发,后面立着一盏黄绸带穗的大灯。旁边一个红木架子支的大铜盘,盘上摆着茶具。盘侧还有一个尖塔似的小架子,上下大小的盘子,盛着各色的细点。
8 c/ w) i1 R* l; q, H4 V 地上是“皇宫花园”式的繁花细叶的毯子。中间放着一个很矮的大圆桌,桌上供着一大碗枝叶横斜的黄寿丹。四围搁着三四只小凳子,六七个软垫子,是预备给这些艺术家诗人坐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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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在她的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里,笔下拈酸地影射了林徽因以及她“太太的客厅”。关于此段两位才女间的轶闻,李健吾曾回忆说:“我记起她(林徽因)亲口讲起一个得意的趣事。冰心写了一篇小说《太太的客厅》讽刺她,因为每星期六下午,便有若干朋友以她为中心谈论种种现象和问题。她恰好由山西调查庙宇回到北平,带了一坛又陈又香的山西醋,立即叫人送给冰心吃用。”即便有些许嫌隙龃龉,“我们的太太”们处理起来也是优雅而不失风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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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9 s) m. S; i9 p$ f1 x& G 住在北总布胡同三号院的七年间,并不只有“太太的客厅”般闲适淡雅。七年间,两人与中国营造学社其他同仁前后共调查了国内137个县市、1823座古建筑,对其中的206座古建筑进行了详细测绘,完成图稿1898张。其中包括世界上最古老的敞肩桥——河北赵县隋代赵州桥;世界上现存最高的木构建筑——山西应县辽代佛宫寺木塔;中国现存最伟大的唐代建筑——山西五台山佛光寺等等。
2 m' k0 U: b6 l 那些存留至今的工作照上,可以看见在彼时荒僻的野外,因青年时代的一场车祸导致左腿与脊柱均有伤残的梁思成,那样条件简陋地工作有多么的艰辛不易。而林徽因也不再是那个娇怯的我们的太太,攀上梁架测绘,登在梯上照相,从不假手他人。
3 K/ w7 }5 N, k3 }: T1 O @ 在1954年油印本《中国建筑史》的前言里,梁思成写道:“在编写的过程中,林徽因、莫宗江、卢绳三位同志都了我很大的帮助,林徽因同志除了对辽、宋的文献部分负责搜集资料并执笔外,全稿都经过她校阅补充。”如此一句淡淡的陈述,却让我每读起来便感怀不已,我知道那淡淡的文字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梁思成对于林徽因的感谢与爱。- e; V ~! l6 L. `! L
% u8 Y+ K7 D' K5 r0 s 转过年去的暮春,1955年4月1日,幼年便罹患肺病又因常年野外考察而加重并且久冶未愈的林徽因,辞别了梁思成,辞别了她所钟爱的人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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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U i: a, V0 |北总布胡同24号' K# j5 p2 r% t; a. o/ Y* U
' `. r W; h8 s 又是一年,又近四月,再走进北总布胡同,在临胡同的一排蓝色围挡之后,北总布24号院已经只剩下碎砖破瓦,断壁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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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B) t; F- ]' L 1950年2月,梁思成与陈占祥共同提出《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位置的建设》,史称“梁陈方案”。方案一方面从整体保护的构思出发,建议把中央行政中心放到西郊,为未来北京城的可持续发展开拓更大的空间,避免大规模拆迁的发生,降低经济成本,自然延续城市社会结构及文化生态;另一方面,提出平衡发展城市的原则,增进城市各个部分居住与就业的统一,防止跨区域交通的发生。
! }( s8 D6 x" ?* Y5 Q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梁陈方案”没有被采纳。随着方案的否决,北京旧城便开始了一直持续到今天的,从政治因素为主过渡到经济因素为主的造改,一场将元青花打碎再粘贴成旧瓷碗的疯狂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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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思成《关于北京城墙废存问题的讨论》中那个:“环绕北京的城墙,是一件气魄宏伟、精神壮丽的杰作。……从城市规划角度看,可利用它为城市分区的隔离物,城墙可以绿化,供市民游息。宽广壮丽的城门楼,可以改造成文化馆或小型图书馆、博物馆、护城河可引进永定河水,夏天放舟,冬天溜冰,这样一带环城的文娱圈,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幻灭之后,退而求其次只是为了替旧都多保留一些有价值的牌坊、琉璃宫门等古建筑,在扩大的国务院办公会议上,梁思成被时任北京市副市长的吴晗当面指责:“您是老保守,将来北京城到处建起高楼大厦,您这些牌坊、宫门在高楼包围下岂不都成了鸡笼、鸟舍,有什么文物鉴赏价值可言!”梁思成当场失声痛哭。
+ W& _3 j" m- f. W& w" J, T g 林徽因也在与时北京市市长的彭真辩争时说:“你们拆掉的是八百年的真古董!……有一天,你们后悔了,想再盖,也只能盖个假古董了!”5 H1 C' f! S& d9 E( H2 B0 \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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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6 {( v1 ~) e( g( x- }1 H5 p 在“梁陈方案”被否决后不久,对旧城民居实施的第一次大规模破坏,就随着大跃进的兴起而出现。当时,许多四合院的后院被各种工作组占据,大量寺庙变成工厂,房子被拆掉,木头和铁钉全部用来炼钢。从此,一次次政治运动和集中改造几乎从未中断,终于将北京旧的城市风貌一扫而光。: p5 V+ l. Y' E n' h
梁思成居住过的北总布胡同24号院,也加入了被改建、被清除的过程。能被人记起的第一次变化发生在上世纪60年代后期,一个巨大的地下礼堂在旁边落成,紧挨着24号院的一片四合院全都被推平,建起了简易的战备房。
0 P/ p- U. z0 \" ~* y 根据并不完整的信息显示,当年将房子租给梁氏夫妇的人,是曾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的叶公超。叶后来将此房出售,并辗转成为一户田姓人家的房产。“文革”时,田家有人在这间院落里被批斗而死,此后,院落逐渐萧条。
' X' d, `- g! z/ J G 重新热闹起来是在改革开放以后。1988年,台湾宾馆在附近落成,并拆除了几户人家的宅院。为了补偿,开发商买下了24号院里的土地,并在其中建起了一座三层的现代楼房。据回忆,这栋楼房在当时标准很高,“双卫生间呢”。+ F. f9 |% Z) R& z
这一工程几乎毁掉了这个院子。假山、柳树全都被清除,原先宽敞的院子被楼房占据,只剩下逼仄的通道。东厢房被拆除了,田家的后人把倒坐房的房门砌死,改造成了单独的居所。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堂屋里也住满了人,有的是附近胡同被拆迁后住进来的,还有的则没有透露来历。
4 j. H& n# m5 C7 I; _ 这些后来者在“太太的客厅”里架起了锅灶,支起了蚊帐,拥挤地生活着。没过几年,这座老宅就面目全非了:老窗户被凿去,改造成新式玻璃窗,外墙用石灰翻新了,连屋顶的瓦片也揭了去,换成了石棉瓦。) m2 H! Y0 ~+ Q$ c
以至于,当地居委会干脆宣称,梁思成和林徽因当年居住的房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已被拆除,“严格意义上来说,梁思成林徽因故居从那时起就已不存在了”。* {: m: S9 U6 E5 k5 Z8 n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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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就容不下个梁思成故居?》 中国青年报 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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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本已面目全非的北总布胡同24号院,随着一纸“在北总布胡同、前赵家楼胡同、先晓胡同及弘通巷部分门牌进行商业项目建设,并实施拆迁工作”的通告,门楼与西厢房便又遭拆除。24号院北的12号院,曾经三号院的后罩房,“择林而居”的金作霖故居也已拆除得支离破碎。虽然后经新华社记者、《城记》作者王军等民间文物保护志愿者的奔走呼吁,国家文物总局在去年9月叫停了拆迁,但北总布胡同24号院的今生,前途依然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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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除的仅剩梁檩的门楼下,垃圾堆满了半边过道,残败不堪。0 J' o5 F9 u6 `%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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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早年前已改为临街店铺,如今也是命悬一线。门楼东侧,过去三号院的倒座房,单独在西南角开门,也即在门楼外。西厢房已拆除。三层小楼便是北房,也即“太太的客厅”的位置。三层楼后二进院西厢房已拆除。再向后,曾是金岳霖故居的后罩房,也已拆除大半。) y# J9 I" U9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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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5 B, g0 W* O. G% J“梁氏夫妇把一些窗户宽阔的下层糊的纸换成了玻璃,以便他们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并在北京寒冷的冬天放进一些温暖的阳光来。”如今一层人去楼空,走进去站在梁思成与林徽因曾经的卧室位置上,已是初春的阳光却没有丝毫的温暖,院内一片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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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b5 y& |5 Q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只有近门楼处的那株合欢树,或许还记得往昔的欢愉,旧日的模样。3 V) O( a9 Y& @" I0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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